第30章 驟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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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驟降
洗澡是在晚上十一點洗的, 被抱著是僅在三十秒後，強硬的推開他，卻又瞬間被他胳膊的力度縮緊, 靠的過近，甚至有點不能呼吸。
林雨煙沒想到他今天會這麽強硬, 被抱著來到他的床跟前，凜冽的氣息將她包裹，而他的聲音理直氣壯，“我說了, 你今天要陪我睡覺。”
從剛才那副流氓樣子已經有所好轉, 穿了個內褲, 卻也只是穿了條內褲，旁邊的地方還敞露著在外。
林雨煙根本不敢低頭看, 也不敢用身體去感觸它是否還硬著, 只能強忍著這沒大沒小的力度，皺起眉頭, “程琰，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我在家穿什麽穿。”他立馬回。
兩人已經並排躺著，她的胳膊觸碰到他的肌肉紋理，緊繃著。因為不敢動, 只能將手指曲成一個小團，擡眼就可見凸起的喉嚨，讓林雨煙不禁想到親他喉嚨後面發生的事, 連忙斂下眼皮。
“程琰，你確定要這樣？”
雖說林雨煙的性格從小到大軟的不行, 但遇到強迫她幹某些事的時候，也會明確拒絕。
不分青紅皂白的被抱在他的床上, 已經讓他的聲音染上些憤怒，“放開我，我要跟我媽說。”
他將手機拿了過來，很明顯的表明這件事可以完成，林雨煙瞬間慫了，暗中咬咬嘴角，沒再說話。
“你是覺得我們睡前還可以幹些什麽嗎？”
程琰的語氣放緩，沈的很低。
林雨煙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是什麽，瞬間拉低眼角，“困了，睡覺。”
她是真的害怕程琰會硬來。
聽見困了這個詞，他不再摟抱她，將燈光調至睡眠模式，靠在床頭將筆記本電腦打開。
特地沒用鍵盤，怕吵到她。
半個小時後，放下筆記本電腦，低頭看她還是那副姿勢，變都沒變過，不憋得慌嗎？
程琰輕聲叫她的名：“林雨煙，你睡了嗎？”
沒有人應答，暗示著她早就處於深度睡眠。
臉頰上的小絨毛被夜燈照著，不同於以往的清晰，程琰視線壓低了幾分，觀察她。
也難怪這幅小臉蛋能在高中吸引到這麽多桃花，他見一個打一個。
鼻息的一點躁動噴撒在她的臉頰，青澀的眼皮微不可查的抖動。
程琰輕嗤嘴角，果然是裝睡，他就知道。
現如今，他也不想揭穿她，就那麽趴在她的耳邊，柔聲道：“晚安。”
-
陪程琰睡了一晚，離籃球賽到來之際，還有六天。
不過比起這個，更先來的是她的覆職。
李老師將林雨煙叫來辦公室，語重心長的說：“林雨煙，也不是李老師不相信你，李老師實際上是很相信你的人品的，讓你離職兩天，是為了讓你休息下，你看，黑眼圈都出來了，是太累了吧。”
根本不是累。
李老師根本不知道林雨煙昨晚上是怎麽度過的，那雙不安分的手就一直摟著她的腰，她就像一個洋娃娃，一動不敢動，也不敢睡覺，這黑眼圈就是那麽熬出來的。
她活躍的小心思，一般人察覺不出來，李老師接著說：“蘇婉綿辭職了，她跟我說是因為太嫉妒這項職位，現在已經認清現實，覺得還是你更合適。我其實覺得沒必要啊，這人都會犯錯，改了不就行，畢竟去京都報實習有兩個名額，我還準備給你兩呢，現在看來要另抽一個人選……”
他現下有點犯難。
京都報，是有名的紙媒實習地點，聽說只要進去，會有專業導師帶你穿梭在新聞一線，親歷采訪風雲，對於專業技能的提升很有幫助。
林雨煙平日裏就對它情有獨鐘，常常以它為例，學習新聞稿的書寫。沒想到有朝一日能踏入心心念念的舞臺。
從辦公室出門，心中難掩雀躍之情。
走到融媒體辦公地點，本不想進，奈何聽見有細小的哭聲。
因為好奇，林雨煙止住腳步，推門進去，正好看見收拾東西要走人的蘇婉綿。
看見林雨煙進來，連忙用手指擦了擦眼角，顯然不想讓她看見。
林雨煙不傻，開口說：“你哭了？因為離職？”
明明是自己要求的，林雨煙感到奇怪。
蘇婉綿就那麽頓了幾秒沒說話，突然間擡眼嚇了林雨煙一跳，“程琰輸了真的會退學嗎？”
林雨煙的內心一咯噔。
“所以是因為我的那則帖子在背後搗亂，才加劇了這場籃球賽的開始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有點像懺悔。
“林雨煙，你能多去看著程琰，叫他不要偷懶，好好練習籃球可以嗎？”
她請求的目光投來。
“我再也不會背地裏說你壞話了。”
—
從三樓食堂向下望，可見卓譯柯的身影。
趴在欄桿看著他一下一下的跳躍，籃球在手心裏鼓動，輕擺衣尾，一個扣球，籃球應聲倒地，也像是砸在她的心底。
有風吹動她眼邊的睫毛，林雨煙嘴角扯出無奈的苦笑。
一個是喜歡的人，一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林雨煙不清楚結局為何會走到這地步。
程琰籃球打得很好，這她是知道的。但卓譯柯的籃球也並不差，校籃球隊上赫然醒目著他的姓名，程琰憑什麽認為他勢在必得？
實在是太狂妄自大了吧。
蘇婉綿讓她去多看著程琰，她拿什麽看，反正程琰也不聽她話，她只是他宣誓主權的工具。
嘴上說著喜歡，卻強迫她幹一些不喜歡的事，這樣的喜歡她寧可不要。
程琰退學就退學，反正他也不用上什麽學了，不是嗎？
-
因為籃球賽這件事，秦琴和林雨煙鬧掰了。
陳璃自然而然是站在林雨煙這邊，但寢室氛圍窒息般難受，她決定暫時在家住幾天。
葉秋棠和林書臣知道這件事很高興，還以為女兒是回心轉意，想要重歸家庭的懷抱，所以在飯桌上，兩人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離籃球賽還有四天，林雨煙鮮為人知的提了程琰這個人名。
她低頭夾了口菜，不經意的擡眼：“媽，你最近見過程琰嗎？”
很正經的模樣已經鍛造的如火如荼，應當並不會暴露真實意圖。
葉秋棠在思考中：“沒啊，你跟他這麽熟，微信問一下不就行了。”
林雨煙連忙低頭：“我就隨口說說。”
吃完飯後，步入二樓，聽個音樂的功夫，不自覺拉開二樓的窗紗，遙望對面的窗戶。
漆黑一片，程琰沒回家。
音樂《偏向》還在播放，正好停在：
我嫌棄的你的偏向，會讓我覺得有點喪。
將窗簾重新拉上，靜默中，音樂關閉。
第二天抽空去了趟程琰小區，在籃球場旁邊鬼鬼祟祟，甚至還被保安認為成偷東西的小偷。
林雨煙大喊冤枉，將電子學生證給保安看，證明自己只是一名單純無害的大學生，只是為了找下朋友。
保安看了眼，京大，放她走。
回學校的時候又離大老遠看見卓譯柯，心虛致使她繞路走，腦子一團亂麻。
和程琰已經四天沒見，不清楚他背後是否努力著。
大腦神游中，看見正對面的海報。
籃球社團嗅到商機，出面合作搭建了場地，還拉到不少投資商，這場比賽必定引人矚目。
和程琰還沒取得聯系，煩。
今夜過去，僅剩兩天時間。
林雨煙感到自己有點失眠，明明自己不是參與者，但情感的牽扯下讓她有點焦慮。
放了首輕音樂，盯著窗簾頓了幾秒。
鬼使神差將窗簾拉開，依舊漆黑，怎麽還沒回來？
放下窗簾的瞬間點開程琰的頭像，想到些問候的話卻沒有打出，接受著他事無巨細報備的林雨煙已經忘記該如何主動。
淩晨五點鐘，天邊泛起魚肚。
林雨煙才在昏昏沈沈中入睡。
只剩一天時間，兩邊已經自發組成啦啦隊，各自拉票。
林雨煙徑直掠過，沒那個念頭。
手機上傳出明天下午兩點要補傳播學的課，班群裏開始嘀咕，怨天尤人：不會吧，怎麽偏偏選在明天啊，這老登能不能@￥%%%，故意的吧。
大家只是嘴上說說，不敢當面，畢竟誰都知道傳播學老師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暴。
林雨煙倒是沒多大表態。
一場籃球賽而已，她並不想去看。
下午回到家的時候還是下意識仰頭，他的屋子靜悄悄，隨後低了下來。
離籃球賽開始只有二十個小時，一天的時間也沒有。
飯桌上依舊試探：“媽，程琰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我給他發消息，他怎麽回這麽慢。”
“不知道啊。”
葉秋棠不解。
“興許在忙投資上的事吧。”
“嗯。”
林雨煙心不在焉。
坐在客廳上握著手機，咬著嘴角，沈思片刻後開始打：你……在哪呢？
打完卻沒有勇氣發，就這停了幾分鐘過後，點擊發送。
那邊也停了幾分鐘，程琰發來一個語音，氣息微微喘：籃球場。
那怎麽沒找到他呢？
林雨煙停頓幾秒鐘，又打：哪個籃球場。
發來個地址，林雨煙點開。
距離一千米，是離恒臣府最近的那個體育館，怪不得林雨煙沒有找到他，她只顧著往他們小區跑了。
抵達體育館前，林雨煙抽身去了趟小賣部，徑直去冰箱裏拿了瓶礦泉水，結賬之時突然止住，“等等，我換一瓶。”
轉身去飲料櫃拿了瓶電解質水，常溫的。
路上很涼，踩到枯葉發出稀碎的聲響，今天特地穿的厚衛衣，帽領很高，紮的丸子頭。
程琰在打球，穿的很少，即使在運動時也不忘耍酷，戴著一條金屬項鏈。
林雨煙沒走近，他也沒發現她。
明明是常溫的水，被風吹久了，也有點涼。
想到高中時候他打籃球被女生圍著，手捧著礦泉水硬要塞進他的懷裏，林雨煙將手裏的礦泉水收緊，從此再沒在籃球場上看他打球。
漫不經心地上擡手，在籃球場的外緣，比三分球更遠的距離，籃球進框。
林雨煙回神，走了過去。
步子很溫吞，他擡眼看。
額頭的胎毛劉海很淩亂，但顯得人很乖，在她過來之時，程琰先去拿了包紙，擦了臉頰上的汗。
看見遞過來的水，下意識怔楞。
林雨煙不好意思地道：“聽說運動完要喝點電解質的水才好。”
沒過多解釋，總覺的說不出口。
他接過。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送出的水。
程琰沒什麽扭捏的地方，直接將蓋子擰開，喉嚨滾動，低頭看她還是這幅樣子，怎麽和睡覺一樣，動都不敢動。
林雨煙低垂著眉毛，有心事。
“怎麽了這是。”
程琰的嗓音低沈，因為剛運動完，帶著點特有的喘息，又因為喝水喝的急，嘴角邊水盈盈的，彎了彎腰，低了低頭，喘息聲越來越近，在她的耳廓處環繞。
“這幅樣子跟奔喪樣。”
“程琰。”
林雨煙擡頭叫他的名，沒想到他離她這麽近，緊張了一分。
“我想好了。”
“想好什麽了？”
他尾調有點兒勾人。
林雨煙的眼神裏多了點鎮定：“你上次問我的問題，我想好了。”
“你問我，我希望誰贏。”
他沒再說話，也許是等待渴望的答案。
“我沒辦法給，你知道的。”
風吹著窗戶，陣陣呼嘯。
“我不是上帝，沒有全知視角，我給出的答案必將不是結果，你問我這些，沒有意義。”
他輕嗤嘴角：“林雨煙，你發什麽神經。”
林雨煙沒反應過來，楞了幾下。
“我需要你給答案？”
她腦袋嗡了一下。
“我只需要你看著我贏。”
他撈了她肩膀一下，耷拉垂下。
“就像現在一樣。”
帶著她過來，“看著我打球，聽到沒。”
“怎麽今天這麽漂亮，故意打扮見我？”
他去親她的右臉頰，林雨煙連忙推開他，“程琰，你別碰我，你身上都是汗，我要回家了。”
擡眼望望，伸手不見五指，他笑的散漫：“在這等我打完，我送你回去，這麽黑，小心有人把你拐走。”
-
下午就是籃球賽的時間，陳璃在上午就問林雨煙是否要幫她占個座位，因為她明確表明一定會非常提前地抵達現場，以便於搶到絕佳座位。
關於上次林雨煙的回覆，陳璃已經釋懷。
畢竟之前林雨煙還說要幫她追程琰呢，如果林雨煙和程琰私下裏偷偷談戀愛，沒有人會將室友推給男朋友吧，這樣可太匪夷所思了。
所以林雨煙和程琰親密的原因只會是青梅竹馬的緣故，從小一起長大，有些時候確實會不清不楚點。
林雨煙搖頭：“可別，我不打算去籃球賽，我下午要上課。”
“公休日還上課嗎？”陳璃為林雨煙惋惜，“那只好用我的眼睛幫你看完整場賽事了，需要我幫你代拍點什麽嗎？”
陳璃說的是卓譯柯。
雖然爆出來那樣一件事，但陳璃從林雨煙的眼底還可以看出，她心裏還有卓譯柯。
畢竟是真心實意的付出過，怎麽可能這麽快遺忘呢。
林雨煙沈默片刻後：“算了，不用。”
看著她這副失落表情，陳璃安慰：“沒事的，其實退學也就嘴上說說，不會真的做的，一個人的主觀意願怎麽可能由著別人做決定呢？”
林雨煙依舊沒說話。
她並不認可這番話。
以程琰的性格必定會說到做到，他很較真。
卓譯柯也許會用其他方法為自己脫罪，但是程琰一定不會，他的背後退一步就是深淵。
這也是林雨煙為何擔心他的緣故。
中午吃飯的時間點，撞見迎面走來的卓譯柯，林雨煙慌亂間逃離，她有點兒不敢面對他。
一點鐘的時間，籃球場早已人滿人寰。
寢室裏不太平，化妝的瓶罐咣當響，陳璃還問林雨煙她臉上貼的程好看嗎？
林雨煙輕笑：“為什麽要把名字貼在臉上啊。”
陳璃解釋：“這是應援呀，也就顯得氣勢比較足。”
“那為什麽顏色偏偏是黑色呢？”
“因為程琰在機甲大師中拿的那條龍就是黑色，我們已經把黑色當成程琰的應援色了。”
林雨煙又笑，想到中午看見有人在發藍徽章，想必那就是卓譯柯的應援色吧。
陳璃要出門占座位，林雨煙也沒有再多想，索性跟著她出了門。
第一次來教室這麽早，林雨煙發現裏面空無一人，顯得空蕩蕩的。
靠著邊上坐，腦袋枕在手肘上，在望著天空。
外面的音樂響聲無異於算盤撥動著內心，林雨煙有點兒恍惚。
就這麽趴了一會，陸陸續續有同學進來。
個個進來都是罵罵咧咧的，罵傳播學老師沒有人性，就算著老頭再2g網，不知道籃球賽，也得知道今天是星期三，好不容易休息半天吧。
有人在拍她，林雨煙回神，視線上移，看了一眼。
是同班同學的小女生桓嘉，她對著林雨煙笑，詢問是否可以進去坐。
林雨煙側身，她解釋，因為生理期的緣故，頭有點悶，想靠著窗戶坐。
林雨煙表示理解，並問她需不需要喝點熱水。
起身幫她接熱水的時候，遇到何北修，他急匆匆的往這邊跑，沒有看見林雨煙，林雨煙側了側身子叫了他的名。
他停住腳步，看了一眼。
“嫂子，不……因因姐，你怎麽在這，不去看老大的比賽，生死攸關哇！”言語中含著幾分急迫。
林雨煙將蓋子打開接水：“我下午有課。”
“我下午也有課！因因姐。但是我們是實驗課，老師比較松，所以我偷偷跑出來了。”
他往後看了幾眼，跟小偷似得。
“上次你不是論壇出事了嗎？我還猴急猴急的給老大發消息，見他不理我，還把他臭罵一頓，現在想想真是我的錯，老大真是早就把路鋪好了，也許是……怕你傷心？”
林雨煙微微一楞神，看著何北修的背影，默不作聲地接好水，回了座位。
“謝了。”桓嘉說，“你朋友要比賽，你不去看看嗎？”
“可是要上課。”
“逃一節課，應該沒有關系吧，付老師只是嚴一點，平常也不怎麽點名。”
“嗯。”林雨煙若有所思。
片刻後給陳璃打字：你那兒，還有座位嗎？
這麽多人去看他倆，應當早就沒有空座了吧。
沒有想到陳璃回：有啊，有啊，我剛放了個燈牌在這，剛想把她拿走呢，你要來嗎？正好可以坐我旁邊。
林雨煙深吸一口氣，起身站立：“桓嘉，你說的對，我先走了。”
從講臺穿過，一氣呵成，三樓雖然不高，但一次性下來，腹部難免起伏不定，和逃課的負罪感交織在一起，居然產生莫名的興奮。
林雨煙覺得自己可能要完蛋。
文學院距離體育館並不遠，五分鐘的時間就已經抵達，路途中出了點汗，被風吹著產生陣陣顫意。
抵達籃球場，下意識去尋找陳璃的身影。
她招招手，示意林雨煙過來。
林雨煙走近，她將燈牌移走，一幅渴望得到誇讚的表情：“幸好我留一手，坐到這個座位上，可要帶這個發箍哦。”
陳璃將發箍給林雨煙帶上，林雨煙打開自拍照了一下，瞬間感到羞恥：“這什麽啊，快拿開拿開。”
不是什麽正經發箍，上面刻著程琰的名，帶到腦袋上，就像是蝸牛的眼睛。
陳璃說：“坐在這邊的都要這樣，畢竟我們要為程琰後援呀，你看那邊，不還帶著卓譯柯的頭箍嗎？”
林雨煙擡眼，是一片藍，輕聲問，“那個……就沒有中立一點的座位嗎？”
“諾，那裏啊。”陳璃指了指，“你來的太晚了，都滿員了，就乖乖坐在這裏，當程琰的狂熱粉絲吧。”
林雨煙的腦袋壓低了幾分，要讓程琰看見她這副模樣，不得找個坑埋了。
孟伊正坐在林雨煙的前方，聽見聲音熟悉，象征性回了下頭，驚喜地說：“小學妹，果然是你呀。”
林雨煙和陳璃同時擡眼，這家教單還是陳璃介紹的，難免熟絡一點，就這麽打了個招呼。
比賽還沒有開始，幾個人開始閑聊。
“小學妹，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和程琰的關系這麽好呢，不然我當時肯定要跟你好好聊聊程琰，他外表好冷酷，但是好有善心，居然還會資助像江宇這種得白血病的小孩。”
孟伊說話間有點憧憬也有點失落。
林雨煙楞了楞神，沒想到程琰居然還留有鮮為人知的一面，也沒有預料到活蹦亂跳的江宇，居然和病情做著鬥爭。
孟伊接著說：“可是我要準備考研了，接下來的時間都需要閉關，今天籃球賽還是我抽空出來的，其實我早就挺喜歡程琰這個弟弟的，一直想對他表明下心思，之前有點慫，現在我決定勇敢一下，不管結局怎麽樣，心裏也安心一點。”
在意識到林雨煙腦袋上還帶著程琰的頭箍，孟伊意識到禍從口出，忙不疊的改口：“不好意思呀，小學妹，我不知道你也喜歡程琰。”
青梅竹馬的關系，她肯定是比不過的。
孟伊眼角有點失落。
林雨煙連忙安慰：“學姐，我對於程琰沒有任何感情，我其實……”
她的目光對上已經站在籃球場，一副勢在必得贏得勝利，揮灑魅力的他。
“喜歡的是卓譯柯。”
“卓譯柯？”孟伊疑惑的回頭，也知道他的一些事，拍了拍林雨煙的肩膀，以做安慰，“我的室友李柚也特別喜歡他，哎，只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本來想過來看籃球賽的，但是心裏越不過那道坎，這個關於卓譯柯的徽章你先拿著吧，噓，我們在這，要偷偷摸摸點。”
接觸到徽章的瞬間，林雨煙感到旁邊帶了點風。
手指漸涼，下意識一顫，做賊似的手掌縮緊，擡眼，恍惚間記起他高中也這麽穿，無袖籃球衣，手臂青筋蜿蜒，眼沒看她。
林雨煙緩了口氣，想到腦袋還帶著那蠢不拉幾的頭箍，立馬將其摘掉，放在不起眼的地方，腦袋也低著。
旁邊的人看見程琰的身影，瞬間沸騰起來，對程琰打招呼：“程琰，你一定要贏啊啊啊，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說什麽喪氣話啊，等等，什麽叫失去，明明你都沒有得到！程琰是我的！”
“如果程琰也渣一點就能跟我們所有人談了嗚嗚。”
“別搞笑了，你去卓譯柯那桌吧。”
孟伊抿了抿唇，開始介紹自己：“程琰，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江宇曾經的語文老師，就是……”
喜歡二字不好意思說出口，就垂著睫毛遞了個情書。
程琰的眼睛掠過情書，在看她。
頭箍被藏在身後，手掌心裏攥著的跟寶貝樣，他感情去拼命，她把這當談戀愛的地點了。
程琰後牙根咬咬。
林雨煙，你做的真是太好了。
視線轉移，挺括的身姿離開，沒回覆孟伊。
孟伊本來就是臉皮薄的小姑娘，被這麽無視，臉頰有點紅，嘆了口氣：“哎，我就知道會被拒絕，真不知道程琰喜歡的類型是什麽樣的，這麽有個性，喜歡的女孩子應當也很有個性吧，比如說，穿黑絲紋紋身的大姐姐。”
林雨煙沒搭話。
旁邊的陳璃來了興趣：“真的假的，程琰喜歡這樣的，那他豈不是不喜歡咱們這些在學校讀書的學生啊。”
“嗯。”孟伊點了點頭，“或許喜歡成熟高知女性。”
-
隨著陽光向裏播撒，空曠的籃球場逐漸被兩個人占據，場上的觀眾瞬間被點燃，歡呼聲此起彼伏。
開始階段，程琰連基本禮儀也沒有，在卓譯柯伸出手以示禮貌之時，徑直掠過，沈聲道：“開始吧。”
卓譯柯因為被看輕，感到不屑。
兩人球技高超，開始階段不分勝負，攻防轉換中，程琰眼一睨，預判走位，提前占據主導地位。用精準的卡位技巧，給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將球斷在手裏。
他輸了。
只要球拿在他手裏，卓譯柯必輸。
這就是他的自信。
嘴角輕揚，三分線外，手腕抖動，籃球以一個絕佳的弧度落入框中。
全場沸騰之時，程琰在看她，她的視線沒在她身上，肉眼可見的視線壓低。
程琰知道，自己並不算一個很有耐心的人，甚至可以說，有點兒暴躁。
不喜歡別人將自己的觀點扭轉，也不喜歡別人來破壞自己的底線，是林雨煙一點一點的將他的底線下移，喜歡這小子，喜歡他什麽。
這張臉蛋還是這個身體，他上下打量他，咬咬牙齒，早他媽看這個傻逼不爽了。
他此刻猶如發了瘋，以壓倒性的速度側著身子擦過去，一個扣球，兩個扣球……看著卓譯柯氣喘籲籲的模樣，他勾了勾手指：“繼續。”
“你他媽那時候不是很拽嗎？再叫一個。”
“道歉，認輸，配嗎？”
籃球上下彈起的風就像是扇在他的臉頰。
卓譯柯起身，不服輸：“繼續。”
程琰輕笑：“算你還有點種。”
卓譯柯在這時已經意識到正規的途徑取不了勝利，開始想歪招，就像對待方綺一樣，撞倒，勝利是他的。
在程琰過來之時，他裝作要搶球，實際上狠狠地撞過去，用腳踝最硬的地方抵著，程琰低了下視線，意識到不對。
這小子玩陰的。
還好反應快，只不過還是不可避免的受了點傷，雖然疼，但可以接受，又一個扣球，吹號的哨子響起。
11比0。
碾壓。
程琰從上到下審視他：“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他沒再開口。
支持卓譯柯的小迷妹瞬間屏住呼吸。
“記住我們的約定？”
他裝了一下傻，“什麽？”
“道歉，退學。”
程琰往前走一步。
“現在該到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他將他的衣領抓起，視線對準她：“對林雨煙道歉。”
林雨煙的嘴角微不可查的變動著。
全程的籃球賽她不是沒有好好看。
那是她從未見見過的程琰，攻擊性這麽強，每一個投籃都像是致命。
如果不是旁邊都是人，她覺得，程琰能把卓譯柯給殺了。
不自覺的捂著嘴巴，不能夠呼吸。
陳璃側著腦袋道：“程琰真的對你好好啊，煙煙。”
在道歉的話語傳來之時，陳璃的話語也被打斷。
林雨煙就從坐著被迫站起，程琰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她硬生生的拉走。
大家瞬間面面相覷。
林雨煙自然不能這麽老實，在走廊裏大喊大叫的讓程琰心煩，就近原則，選擇了間雜物室，將她的嘴巴堵住，咬在她的舌頭上讓林雨煙直冒汗。
有血腥味，林雨煙不想咽口水，想將血腥味吐出，他不讓。
“林雨煙，我真是給你臉了，老子在臺上幹著生死攸關的事，你在臺下恩恩愛愛談起戀愛。”
手心裏的徽章被扔掉，踩在腳底下。
林雨煙感到慌張，她總覺得今天的程琰很可怕。
“程琰，能不能說話文明點，別老子老子的，這樣不好。”
“反正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話說完，她被他抱在旁側的桌子上，雜物間，很少有人來，仄浮的空氣讓林雨煙感到嗆鼻，輕微的咳嗽了下，隨後意識到不對，他要脫她的衣服。
“程琰。”
一邊說話一邊吸入灰塵，她的嗓子不免開始沙啞。
“你在幹嘛，程琰。”
上身一件不剩，他將她的脖子遏制住，向上擡，自己向下咬，一陣麻意讓林雨煙的身體顫抖了下，隨後嘴角嚶嚀一片。
“程琰，你到底要幹嘛？”
林雨煙搞的生氣，扇了他一巴掌，很重，臉上還有很紅的手掌印。
意識到自己打人，林雨煙立馬說：“程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我們不能這樣。”
他沒什麽生氣的感覺，揉了揉，象征性地笑：“你為了他打我？”
“不是。”分明是他的舉動嚇到她了。
“特別好。”他輕嗤嘴角。
“那我們接下來幹這事會怎樣，你最好大聲點，讓他都聽見我們在幹什麽，幹一些他經常幹過的事，你喜歡的。”
他將她的兩條腿都拉了過來，“你喜歡的他，幹的那些事。”
將要把她的下半身衣服剝離開，林雨煙的聲音沙啞的不能自我，淚水點滴落在胸上，懸了一下，緊接著下墜。
“程琰，你真的不要這樣，我不知道我哪裏做錯了，但是你真的不要這樣，我好害怕。”
哭的上下抖動，滿臉通紅。
程琰恢覆點理智：“你別哭啊。”
“我又沒幹什麽。”
他有幾分無奈，“老子他媽也是第一次啊，怎麽著還占的了你便宜啊。”
最煩女人哭，程琰撓了撓後脖頸，拍了拍她的後背，“不做了，不做了。”
又沒有避孕套，懷孕了怎麽辦？他還不想這麽早有孩子，畢竟她在他眼底還是個小孩。
林雨煙神色好轉，還在哭，顯然不相信。
程琰氣還沒消，怎麽著也得給她點教訓，手指拉下褲子往下敞開，他將她的手指向下帶。
“三十分鐘，出來，我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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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是在晚上十一點洗的, 被抱著是僅在三十秒後，強硬的推開他，卻又瞬間被他胳膊的力度縮緊, 靠的過近，甚至有點不能呼吸。
林雨煙沒想到他今天會這麽強硬, 被抱著來到他的床跟前，凜冽的氣息將她包裹，而他的聲音理直氣壯，“我說了, 你今天要陪我睡覺。”
從剛才那副流氓樣子已經有所好轉, 穿了個內褲, 卻也只是穿了條內褲，旁邊的地方還敞露著在外。
林雨煙根本不敢低頭看, 也不敢用身體去感觸它是否還硬著, 只能強忍著這沒大沒小的力度，皺起眉頭, “程琰，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我在家穿什麽穿。”他立馬回。
兩人已經並排躺著，她的胳膊觸碰到他的肌肉紋理，緊繃著。因為不敢動, 只能將手指曲成一個小團，擡眼就可見凸起的喉嚨，讓林雨煙不禁想到親他喉嚨後面發生的事, 連忙斂下眼皮。
“程琰，你確定要這樣？”
雖說林雨煙的性格從小到大軟的不行, 但遇到強迫她幹某些事的時候，也會明確拒絕。
不分青紅皂白的被抱在他的床上, 已經讓他的聲音染上些憤怒，“放開我，我要跟我媽說。”
他將手機拿了過來，很明顯的表明這件事可以完成，林雨煙瞬間慫了，暗中咬咬嘴角，沒再說話。
“你是覺得我們睡前還可以幹些什麽嗎？”
程琰的語氣放緩，沈的很低。
林雨煙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是什麽，瞬間拉低眼角，“困了，睡覺。”
她是真的害怕程琰會硬來。
聽見困了這個詞，他不再摟抱她，將燈光調至睡眠模式，靠在床頭將筆記本電腦打開。
特地沒用鍵盤，怕吵到她。
半個小時後，放下筆記本電腦，低頭看她還是那副姿勢，變都沒變過，不憋得慌嗎？
程琰輕聲叫她的名：“林雨煙，你睡了嗎？”
沒有人應答，暗示著她早就處於深度睡眠。
臉頰上的小絨毛被夜燈照著，不同於以往的清晰，程琰視線壓低了幾分，觀察她。
也難怪這幅小臉蛋能在高中吸引到這麽多桃花，他見一個打一個。
鼻息的一點躁動噴撒在她的臉頰，青澀的眼皮微不可查的抖動。
程琰輕嗤嘴角，果然是裝睡，他就知道。
現如今，他也不想揭穿她，就那麽趴在她的耳邊，柔聲道：“晚安。”
-
陪程琰睡了一晚，離籃球賽到來之際，還有六天。
不過比起這個，更先來的是她的覆職。
李老師將林雨煙叫來辦公室，語重心長的說：“林雨煙，也不是李老師不相信你，李老師實際上是很相信你的人品的，讓你離職兩天，是為了讓你休息下，你看，黑眼圈都出來了，是太累了吧。”
根本不是累。
李老師根本不知道林雨煙昨晚上是怎麽度過的，那雙不安分的手就一直摟著她的腰，她就像一個洋娃娃，一動不敢動，也不敢睡覺，這黑眼圈就是那麽熬出來的。
她活躍的小心思，一般人察覺不出來，李老師接著說：“蘇婉綿辭職了，她跟我說是因為太嫉妒這項職位，現在已經認清現實，覺得還是你更合適。我其實覺得沒必要啊，這人都會犯錯，改了不就行，畢竟去京都報實習有兩個名額，我還準備給你兩呢，現在看來要另抽一個人選……”
他現下有點犯難。
京都報，是有名的紙媒實習地點，聽說只要進去，會有專業導師帶你穿梭在新聞一線，親歷采訪風雲，對於專業技能的提升很有幫助。
林雨煙平日裏就對它情有獨鐘，常常以它為例，學習新聞稿的書寫。沒想到有朝一日能踏入心心念念的舞臺。
從辦公室出門，心中難掩雀躍之情。
走到融媒體辦公地點，本不想進，奈何聽見有細小的哭聲。
因為好奇，林雨煙止住腳步，推門進去，正好看見收拾東西要走人的蘇婉綿。
看見林雨煙進來，連忙用手指擦了擦眼角，顯然不想讓她看見。
林雨煙不傻，開口說：“你哭了？因為離職？”
明明是自己要求的，林雨煙感到奇怪。
蘇婉綿就那麽頓了幾秒沒說話，突然間擡眼嚇了林雨煙一跳，“程琰輸了真的會退學嗎？”
林雨煙的內心一咯噔。
“所以是因為我的那則帖子在背後搗亂，才加劇了這場籃球賽的開始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有點像懺悔。
“林雨煙，你能多去看著程琰，叫他不要偷懶，好好練習籃球可以嗎？”
她請求的目光投來。
“我再也不會背地裏說你壞話了。”
—
從三樓食堂向下望，可見卓譯柯的身影。
趴在欄桿看著他一下一下的跳躍，籃球在手心裏鼓動，輕擺衣尾，一個扣球，籃球應聲倒地，也像是砸在她的心底。
有風吹動她眼邊的睫毛，林雨煙嘴角扯出無奈的苦笑。
一個是喜歡的人，一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林雨煙不清楚結局為何會走到這地步。
程琰籃球打得很好，這她是知道的。但卓譯柯的籃球也並不差，校籃球隊上赫然醒目著他的姓名，程琰憑什麽認為他勢在必得？
實在是太狂妄自大了吧。
蘇婉綿讓她去多看著程琰，她拿什麽看，反正程琰也不聽她話，她只是他宣誓主權的工具。
嘴上說著喜歡，卻強迫她幹一些不喜歡的事，這樣的喜歡她寧可不要。
程琰退學就退學，反正他也不用上什麽學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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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籃球賽這件事，秦琴和林雨煙鬧掰了。
陳璃自然而然是站在林雨煙這邊，但寢室氛圍窒息般難受，她決定暫時在家住幾天。
葉秋棠和林書臣知道這件事很高興，還以為女兒是回心轉意，想要重歸家庭的懷抱，所以在飯桌上，兩人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離籃球賽還有四天，林雨煙鮮為人知的提了程琰這個人名。
她低頭夾了口菜，不經意的擡眼：“媽，你最近見過程琰嗎？”
很正經的模樣已經鍛造的如火如荼，應當並不會暴露真實意圖。
葉秋棠在思考中：“沒啊，你跟他這麽熟，微信問一下不就行了。”
林雨煙連忙低頭：“我就隨口說說。”
吃完飯後，步入二樓，聽個音樂的功夫，不自覺拉開二樓的窗紗，遙望對面的窗戶。
漆黑一片，程琰沒回家。
音樂《偏向》還在播放，正好停在：
我嫌棄的你的偏向，會讓我覺得有點喪。
將窗簾重新拉上，靜默中，音樂關閉。
第二天抽空去了趟程琰小區，在籃球場旁邊鬼鬼祟祟，甚至還被保安認為成偷東西的小偷。
林雨煙大喊冤枉，將電子學生證給保安看，證明自己只是一名單純無害的大學生，只是為了找下朋友。
保安看了眼，京大，放她走。
回學校的時候又離大老遠看見卓譯柯，心虛致使她繞路走，腦子一團亂麻。
和程琰已經四天沒見，不清楚他背後是否努力著。
大腦神游中，看見正對面的海報。
籃球社團嗅到商機，出面合作搭建了場地，還拉到不少投資商，這場比賽必定引人矚目。
和程琰還沒取得聯系，煩。
今夜過去，僅剩兩天時間。
林雨煙感到自己有點失眠，明明自己不是參與者，但情感的牽扯下讓她有點焦慮。
放了首輕音樂，盯著窗簾頓了幾秒。
鬼使神差將窗簾拉開，依舊漆黑，怎麽還沒回來？
放下窗簾的瞬間點開程琰的頭像，想到些問候的話卻沒有打出，接受著他事無巨細報備的林雨煙已經忘記該如何主動。
淩晨五點鐘，天邊泛起魚肚。
林雨煙才在昏昏沈沈中入睡。
只剩一天時間，兩邊已經自發組成啦啦隊，各自拉票。
林雨煙徑直掠過，沒那個念頭。
手機上傳出明天下午兩點要補傳播學的課，班群裏開始嘀咕，怨天尤人：不會吧，怎麽偏偏選在明天啊，這老登能不能@￥%%%，故意的吧。
大家只是嘴上說說，不敢當面，畢竟誰都知道傳播學老師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暴。
林雨煙倒是沒多大表態。
一場籃球賽而已，她並不想去看。
下午回到家的時候還是下意識仰頭，他的屋子靜悄悄，隨後低了下來。
離籃球賽開始只有二十個小時，一天的時間也沒有。
飯桌上依舊試探：“媽，程琰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我給他發消息，他怎麽回這麽慢。”
“不知道啊。”
葉秋棠不解。
“興許在忙投資上的事吧。”
“嗯。”
林雨煙心不在焉。
坐在客廳上握著手機，咬著嘴角，沈思片刻後開始打：你……在哪呢？
打完卻沒有勇氣發，就這停了幾分鐘過後，點擊發送。
那邊也停了幾分鐘，程琰發來一個語音，氣息微微喘：籃球場。
那怎麽沒找到他呢？
林雨煙停頓幾秒鐘，又打：哪個籃球場。
發來個地址，林雨煙點開。
距離一千米，是離恒臣府最近的那個體育館，怪不得林雨煙沒有找到他，她只顧著往他們小區跑了。
抵達體育館前，林雨煙抽身去了趟小賣部，徑直去冰箱裏拿了瓶礦泉水，結賬之時突然止住，“等等，我換一瓶。”
轉身去飲料櫃拿了瓶電解質水，常溫的。
路上很涼，踩到枯葉發出稀碎的聲響，今天特地穿的厚衛衣，帽領很高，紮的丸子頭。
程琰在打球，穿的很少，即使在運動時也不忘耍酷，戴著一條金屬項鏈。
林雨煙沒走近，他也沒發現她。
明明是常溫的水，被風吹久了，也有點涼。
想到高中時候他打籃球被女生圍著，手捧著礦泉水硬要塞進他的懷裏，林雨煙將手裏的礦泉水收緊，從此再沒在籃球場上看他打球。
漫不經心地上擡手，在籃球場的外緣，比三分球更遠的距離，籃球進框。
林雨煙回神，走了過去。
步子很溫吞，他擡眼看。
額頭的胎毛劉海很淩亂，但顯得人很乖，在她過來之時，程琰先去拿了包紙，擦了臉頰上的汗。
看見遞過來的水，下意識怔楞。
林雨煙不好意思地道：“聽說運動完要喝點電解質的水才好。”
沒過多解釋，總覺的說不出口。
他接過。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送出的水。
程琰沒什麽扭捏的地方，直接將蓋子擰開，喉嚨滾動，低頭看她還是這幅樣子，怎麽和睡覺一樣，動都不敢動。
林雨煙低垂著眉毛，有心事。
“怎麽了這是。”
程琰的嗓音低沈，因為剛運動完，帶著點特有的喘息，又因為喝水喝的急，嘴角邊水盈盈的，彎了彎腰，低了低頭，喘息聲越來越近，在她的耳廓處環繞。
“這幅樣子跟奔喪樣。”
“程琰。”
林雨煙擡頭叫他的名，沒想到他離她這麽近，緊張了一分。
“我想好了。”
“想好什麽了？”
他尾調有點兒勾人。
林雨煙的眼神裏多了點鎮定：“你上次問我的問題，我想好了。”
“你問我，我希望誰贏。”
他沒再說話，也許是等待渴望的答案。
“我沒辦法給，你知道的。”
風吹著窗戶，陣陣呼嘯。
“我不是上帝，沒有全知視角，我給出的答案必將不是結果，你問我這些，沒有意義。”
他輕嗤嘴角：“林雨煙，你發什麽神經。”
林雨煙沒反應過來，楞了幾下。
“我需要你給答案？”
她腦袋嗡了一下。
“我只需要你看著我贏。”
他撈了她肩膀一下，耷拉垂下。
“就像現在一樣。”
帶著她過來，“看著我打球，聽到沒。”
“怎麽今天這麽漂亮，故意打扮見我？”
他去親她的右臉頰，林雨煙連忙推開他，“程琰，你別碰我，你身上都是汗，我要回家了。”
擡眼望望，伸手不見五指，他笑的散漫：“在這等我打完，我送你回去，這麽黑，小心有人把你拐走。”
-
下午就是籃球賽的時間，陳璃在上午就問林雨煙是否要幫她占個座位，因為她明確表明一定會非常提前地抵達現場，以便於搶到絕佳座位。
關於上次林雨煙的回覆，陳璃已經釋懷。
畢竟之前林雨煙還說要幫她追程琰呢，如果林雨煙和程琰私下裏偷偷談戀愛，沒有人會將室友推給男朋友吧，這樣可太匪夷所思了。
所以林雨煙和程琰親密的原因只會是青梅竹馬的緣故，從小一起長大，有些時候確實會不清不楚點。
林雨煙搖頭：“可別，我不打算去籃球賽，我下午要上課。”
“公休日還上課嗎？”陳璃為林雨煙惋惜，“那只好用我的眼睛幫你看完整場賽事了，需要我幫你代拍點什麽嗎？”
陳璃說的是卓譯柯。
雖然爆出來那樣一件事，但陳璃從林雨煙的眼底還可以看出，她心裏還有卓譯柯。
畢竟是真心實意的付出過，怎麽可能這麽快遺忘呢。
林雨煙沈默片刻後：“算了，不用。”
看著她這副失落表情，陳璃安慰：“沒事的，其實退學也就嘴上說說，不會真的做的，一個人的主觀意願怎麽可能由著別人做決定呢？”
林雨煙依舊沒說話。
她並不認可這番話。
以程琰的性格必定會說到做到，他很較真。
卓譯柯也許會用其他方法為自己脫罪，但是程琰一定不會，他的背後退一步就是深淵。
這也是林雨煙為何擔心他的緣故。
中午吃飯的時間點，撞見迎面走來的卓譯柯，林雨煙慌亂間逃離，她有點兒不敢面對他。
一點鐘的時間，籃球場早已人滿人寰。
寢室裏不太平，化妝的瓶罐咣當響，陳璃還問林雨煙她臉上貼的程好看嗎？
林雨煙輕笑：“為什麽要把名字貼在臉上啊。”
陳璃解釋：“這是應援呀，也就顯得氣勢比較足。”
“那為什麽顏色偏偏是黑色呢？”
“因為程琰在機甲大師中拿的那條龍就是黑色，我們已經把黑色當成程琰的應援色了。”
林雨煙又笑，想到中午看見有人在發藍徽章，想必那就是卓譯柯的應援色吧。
陳璃要出門占座位，林雨煙也沒有再多想，索性跟著她出了門。
第一次來教室這麽早，林雨煙發現裏面空無一人，顯得空蕩蕩的。
靠著邊上坐，腦袋枕在手肘上，在望著天空。
外面的音樂響聲無異於算盤撥動著內心，林雨煙有點兒恍惚。
就這麽趴了一會，陸陸續續有同學進來。
個個進來都是罵罵咧咧的，罵傳播學老師沒有人性，就算著老頭再2g網，不知道籃球賽，也得知道今天是星期三，好不容易休息半天吧。
有人在拍她，林雨煙回神，視線上移，看了一眼。
是同班同學的小女生桓嘉，她對著林雨煙笑，詢問是否可以進去坐。
林雨煙側身，她解釋，因為生理期的緣故，頭有點悶，想靠著窗戶坐。
林雨煙表示理解，並問她需不需要喝點熱水。
起身幫她接熱水的時候，遇到何北修，他急匆匆的往這邊跑，沒有看見林雨煙，林雨煙側了側身子叫了他的名。
他停住腳步，看了一眼。
“嫂子，不……因因姐，你怎麽在這，不去看老大的比賽，生死攸關哇！”言語中含著幾分急迫。
林雨煙將蓋子打開接水：“我下午有課。”
“我下午也有課！因因姐。但是我們是實驗課，老師比較松，所以我偷偷跑出來了。”
他往後看了幾眼，跟小偷似得。
“上次你不是論壇出事了嗎？我還猴急猴急的給老大發消息，見他不理我，還把他臭罵一頓，現在想想真是我的錯，老大真是早就把路鋪好了，也許是……怕你傷心？”
林雨煙微微一楞神，看著何北修的背影，默不作聲地接好水，回了座位。
“謝了。”桓嘉說，“你朋友要比賽，你不去看看嗎？”
“可是要上課。”
“逃一節課，應該沒有關系吧，付老師只是嚴一點，平常也不怎麽點名。”
“嗯。”林雨煙若有所思。
片刻後給陳璃打字：你那兒，還有座位嗎？
這麽多人去看他倆，應當早就沒有空座了吧。
沒有想到陳璃回：有啊，有啊，我剛放了個燈牌在這，剛想把她拿走呢，你要來嗎？正好可以坐我旁邊。
林雨煙深吸一口氣，起身站立：“桓嘉，你說的對，我先走了。”
從講臺穿過，一氣呵成，三樓雖然不高，但一次性下來，腹部難免起伏不定，和逃課的負罪感交織在一起，居然產生莫名的興奮。
林雨煙覺得自己可能要完蛋。
文學院距離體育館並不遠，五分鐘的時間就已經抵達，路途中出了點汗，被風吹著產生陣陣顫意。
抵達籃球場，下意識去尋找陳璃的身影。
她招招手，示意林雨煙過來。
林雨煙走近，她將燈牌移走，一幅渴望得到誇讚的表情：“幸好我留一手，坐到這個座位上，可要帶這個發箍哦。”
陳璃將發箍給林雨煙帶上，林雨煙打開自拍照了一下，瞬間感到羞恥：“這什麽啊，快拿開拿開。”
不是什麽正經發箍，上面刻著程琰的名，帶到腦袋上，就像是蝸牛的眼睛。
陳璃說：“坐在這邊的都要這樣，畢竟我們要為程琰後援呀，你看那邊，不還帶著卓譯柯的頭箍嗎？”
林雨煙擡眼，是一片藍，輕聲問，“那個……就沒有中立一點的座位嗎？”
“諾，那裏啊。”陳璃指了指，“你來的太晚了，都滿員了，就乖乖坐在這裏，當程琰的狂熱粉絲吧。”
林雨煙的腦袋壓低了幾分，要讓程琰看見她這副模樣，不得找個坑埋了。
孟伊正坐在林雨煙的前方，聽見聲音熟悉，象征性回了下頭，驚喜地說：“小學妹，果然是你呀。”
林雨煙和陳璃同時擡眼，這家教單還是陳璃介紹的，難免熟絡一點，就這麽打了個招呼。
比賽還沒有開始，幾個人開始閑聊。
“小學妹，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和程琰的關系這麽好呢，不然我當時肯定要跟你好好聊聊程琰，他外表好冷酷，但是好有善心，居然還會資助像江宇這種得白血病的小孩。”
孟伊說話間有點憧憬也有點失落。
林雨煙楞了楞神，沒想到程琰居然還留有鮮為人知的一面，也沒有預料到活蹦亂跳的江宇，居然和病情做著鬥爭。
孟伊接著說：“可是我要準備考研了，接下來的時間都需要閉關，今天籃球賽還是我抽空出來的，其實我早就挺喜歡程琰這個弟弟的，一直想對他表明下心思，之前有點慫，現在我決定勇敢一下，不管結局怎麽樣，心裏也安心一點。”
在意識到林雨煙腦袋上還帶著程琰的頭箍，孟伊意識到禍從口出，忙不疊的改口：“不好意思呀，小學妹，我不知道你也喜歡程琰。”
青梅竹馬的關系，她肯定是比不過的。
孟伊眼角有點失落。
林雨煙連忙安慰：“學姐，我對於程琰沒有任何感情，我其實……”
她的目光對上已經站在籃球場，一副勢在必得贏得勝利，揮灑魅力的他。
“喜歡的是卓譯柯。”
“卓譯柯？”孟伊疑惑的回頭，也知道他的一些事，拍了拍林雨煙的肩膀，以做安慰，“我的室友李柚也特別喜歡他，哎，只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本來想過來看籃球賽的，但是心裏越不過那道坎，這個關於卓譯柯的徽章你先拿著吧，噓，我們在這，要偷偷摸摸點。”
接觸到徽章的瞬間，林雨煙感到旁邊帶了點風。
手指漸涼，下意識一顫，做賊似的手掌縮緊，擡眼，恍惚間記起他高中也這麽穿，無袖籃球衣，手臂青筋蜿蜒，眼沒看她。
林雨煙緩了口氣，想到腦袋還帶著那蠢不拉幾的頭箍，立馬將其摘掉，放在不起眼的地方，腦袋也低著。
旁邊的人看見程琰的身影，瞬間沸騰起來，對程琰打招呼：“程琰，你一定要贏啊啊啊，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說什麽喪氣話啊，等等，什麽叫失去，明明你都沒有得到！程琰是我的！”
“如果程琰也渣一點就能跟我們所有人談了嗚嗚。”
“別搞笑了，你去卓譯柯那桌吧。”
孟伊抿了抿唇，開始介紹自己：“程琰，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江宇曾經的語文老師，就是……”
喜歡二字不好意思說出口，就垂著睫毛遞了個情書。
程琰的眼睛掠過情書，在看她。
頭箍被藏在身後，手掌心裏攥著的跟寶貝樣，他感情去拼命，她把這當談戀愛的地點了。
程琰後牙根咬咬。
林雨煙，你做的真是太好了。
視線轉移，挺括的身姿離開，沒回覆孟伊。
孟伊本來就是臉皮薄的小姑娘，被這麽無視，臉頰有點紅，嘆了口氣：“哎，我就知道會被拒絕，真不知道程琰喜歡的類型是什麽樣的，這麽有個性，喜歡的女孩子應當也很有個性吧，比如說，穿黑絲紋紋身的大姐姐。”
林雨煙沒搭話。
旁邊的陳璃來了興趣：“真的假的，程琰喜歡這樣的，那他豈不是不喜歡咱們這些在學校讀書的學生啊。”
“嗯。”孟伊點了點頭，“或許喜歡成熟高知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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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陽光向裏播撒，空曠的籃球場逐漸被兩個人占據，場上的觀眾瞬間被點燃，歡呼聲此起彼伏。
開始階段，程琰連基本禮儀也沒有，在卓譯柯伸出手以示禮貌之時，徑直掠過，沈聲道：“開始吧。”
卓譯柯因為被看輕，感到不屑。
兩人球技高超，開始階段不分勝負，攻防轉換中，程琰眼一睨，預判走位，提前占據主導地位。用精準的卡位技巧，給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將球斷在手裏。
他輸了。
只要球拿在他手裏，卓譯柯必輸。
這就是他的自信。
嘴角輕揚，三分線外，手腕抖動，籃球以一個絕佳的弧度落入框中。
全場沸騰之時，程琰在看她，她的視線沒在她身上，肉眼可見的視線壓低。
程琰知道，自己並不算一個很有耐心的人，甚至可以說，有點兒暴躁。
不喜歡別人將自己的觀點扭轉，也不喜歡別人來破壞自己的底線，是林雨煙一點一點的將他的底線下移，喜歡這小子，喜歡他什麽。
這張臉蛋還是這個身體，他上下打量他，咬咬牙齒，早他媽看這個傻逼不爽了。
他此刻猶如發了瘋，以壓倒性的速度側著身子擦過去，一個扣球，兩個扣球……看著卓譯柯氣喘籲籲的模樣，他勾了勾手指：“繼續。”
“你他媽那時候不是很拽嗎？再叫一個。”
“道歉，認輸，配嗎？”
籃球上下彈起的風就像是扇在他的臉頰。
卓譯柯起身，不服輸：“繼續。”
程琰輕笑：“算你還有點種。”
卓譯柯在這時已經意識到正規的途徑取不了勝利，開始想歪招，就像對待方綺一樣，撞倒，勝利是他的。
在程琰過來之時，他裝作要搶球，實際上狠狠地撞過去，用腳踝最硬的地方抵著，程琰低了下視線，意識到不對。
這小子玩陰的。
還好反應快，只不過還是不可避免的受了點傷，雖然疼，但可以接受，又一個扣球，吹號的哨子響起。
11比0。
碾壓。
程琰從上到下審視他：“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他沒再開口。
支持卓譯柯的小迷妹瞬間屏住呼吸。
“記住我們的約定？”
他裝了一下傻，“什麽？”
“道歉，退學。”
程琰往前走一步。
“現在該到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他將他的衣領抓起，視線對準她：“對林雨煙道歉。”
林雨煙的嘴角微不可查的變動著。
全程的籃球賽她不是沒有好好看。
那是她從未見見過的程琰，攻擊性這麽強，每一個投籃都像是致命。
如果不是旁邊都是人，她覺得，程琰能把卓譯柯給殺了。
不自覺的捂著嘴巴，不能夠呼吸。
陳璃側著腦袋道：“程琰真的對你好好啊，煙煙。”
在道歉的話語傳來之時，陳璃的話語也被打斷。
林雨煙就從坐著被迫站起，程琰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她硬生生的拉走。
大家瞬間面面相覷。
林雨煙自然不能這麽老實，在走廊裏大喊大叫的讓程琰心煩，就近原則，選擇了間雜物室，將她的嘴巴堵住，咬在她的舌頭上讓林雨煙直冒汗。
有血腥味，林雨煙不想咽口水，想將血腥味吐出，他不讓。
“林雨煙，我真是給你臉了，老子在臺上幹著生死攸關的事，你在臺下恩恩愛愛談起戀愛。”
手心裏的徽章被扔掉，踩在腳底下。
林雨煙感到慌張，她總覺得今天的程琰很可怕。
“程琰，能不能說話文明點，別老子老子的，這樣不好。”
“反正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話說完，她被他抱在旁側的桌子上，雜物間，很少有人來，仄浮的空氣讓林雨煙感到嗆鼻，輕微的咳嗽了下，隨後意識到不對，他要脫她的衣服。
“程琰。”
一邊說話一邊吸入灰塵，她的嗓子不免開始沙啞。
“你在幹嘛，程琰。”
上身一件不剩，他將她的脖子遏制住，向上擡，自己向下咬，一陣麻意讓林雨煙的身體顫抖了下，隨後嘴角嚶嚀一片。
“程琰，你到底要幹嘛？”
林雨煙搞的生氣，扇了他一巴掌，很重，臉上還有很紅的手掌印。
意識到自己打人，林雨煙立馬說：“程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我們不能這樣。”
他沒什麽生氣的感覺，揉了揉，象征性地笑：“你為了他打我？”
“不是。”分明是他的舉動嚇到她了。
“特別好。”他輕嗤嘴角。
“那我們接下來幹這事會怎樣，你最好大聲點，讓他都聽見我們在幹什麽，幹一些他經常幹過的事，你喜歡的。”
他將她的兩條腿都拉了過來，“你喜歡的他，幹的那些事。”
將要把她的下半身衣服剝離開，林雨煙的聲音沙啞的不能自我，淚水點滴落在胸上，懸了一下，緊接著下墜。
“程琰，你真的不要這樣，我不知道我哪裏做錯了，但是你真的不要這樣，我好害怕。”
哭的上下抖動，滿臉通紅。
程琰恢覆點理智：“你別哭啊。”
“我又沒幹什麽。”
他有幾分無奈，“老子他媽也是第一次啊，怎麽著還占的了你便宜啊。”
最煩女人哭，程琰撓了撓後脖頸，拍了拍她的後背，“不做了，不做了。”
又沒有避孕套，懷孕了怎麽辦？他還不想這麽早有孩子，畢竟她在他眼底還是個小孩。
林雨煙神色好轉，還在哭，顯然不相信。
程琰氣還沒消，怎麽著也得給她點教訓，手指拉下褲子往下敞開，他將她的手指向下帶。
“三十分鐘，出來，我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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